这周做了一个颇具象征意义的梦。


梦见在鼓浪屿受伤的小臂和脚底都隐隐作痛。有人提议说看看我的伤口,便揭开了我手臂上的结痂,竟然看到一只白色的虫子在伸头蠕动。


我向来是最怕这种虫子的,惊愕之下一下子把虫子从肉里连根拔起扔掉了。想必,受伤的地方已经腐烂生虫,但是我平日未把这痛感当成一回事,只觉得偶尔痛一下也就罢了。


梦醒之后,我立刻意识到了这个梦的寓意。


几天前,我跟妈妈通电话,她提到了单位里一位叫小何的老师。小何跟我们家关系很好,她年轻时有媒人替她介绍对象,但那时的我已经知道,介绍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合适,而是因为当时媒人只有这一个男方的资源。


据说是小何当时的年龄已经不小了,男方又高大帅气,小何也很中意,等等原因之下,他们很快就结了婚,但初期就爆出家暴事件,不过小何都忍下了。


电话里我问妈妈,已经过了十几年,他们有好一点吗?妈妈说并没有什么改善,男方嫌地方上工资太低,去了深圳的一所学校当老师,留下两个孩子在家给小何和她父母照顾。但小何的工资卡上每个月发了多少钱他知道得门清儿,小何花的每笔钱也都要向他汇报。为了给父母多花点钱,小何只能瞒着丈夫独自用业余时间开补习班。


提到这儿,妈妈说小何是一个很有韧性的女人,语气里有无奈但流露出明显的赞许。我一下子有些火大:这哪里是韧性,分明是软弱。一个善良的、凭自己本事挣钱的女人,反而活得畏畏缩缩,没有尊严,这样的压力让人很开心?


那一瞬间我忽然理解了,地域与一个人的性格养成很有关联。在我的老家,很多女性善良但是没有锋芒,她们将隐忍视为美德却活得非常压抑,一直奉献但却没有得到应得的尊重,是别人眼中的好人但却没有活力和个性。


那一瞬间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美德这个词多多少少被歪曲了,也许一直以来都有一些错误的思想,它们像寄生虫一样住在我的身体里和脑海里,而我想把它们连根拔起。


我想起武志红也在文章里提到过虫子的隐喻:


我曾经在做内观时,有一次大腿疼了一下,手很想去摸一下疼的地方,但控制住了。这时我脑海中出现一个画面,一只黄蜂叮了一下我的大腿,往里面注入了卵,而这些卵迅速孵化成金黄色的虫子。对此,我个人的理解是,可能疼一下会去触摸身体,背后藏着的是对被寄生的恐惧,但这份恐惧,只有在变得非常敏感后才能觉知到。


我想,这次的梦境也一样,虫子意味着我对被寄生的恐惧,但对钝痛的无视却意味着我对自身感觉的忽视和对改变现状的无作为。而对梦的寓意的领悟让我知道,自己的潜意识正在逐渐变成意识。而如弗洛伊德的理论,心理治疗就是将潜意识的内容意识化,而所谓的意识化,就是觉知。我期望着借由思考和持续冥想,我能继续遇见和破解这个自体的隐喻。